汪涌豪:搭开放的平台 做跨界的评论

作者:摄影: 视频: 来源:新闻文化网发布时间:2019-06-06


今年1 16 日,汪涌豪新当选上海市文联副主席,这位“渴望沉浸在喜欢的事情里、努力从自己身上卸掉一些东西”的学者又多了一重社会身份,所以我们问他:“这意味着您要把时间和精力投入其中,和您过往的性格或人生理念似乎不太相符,您自己是怎么看的?”

他捻着一支笔开始了阐释,“我不想只限于书斋求知,而想做一个能承担社会责任的知识分子,这是我愿意投身文联工作的原因。”“

我对做好知识人有一个判断,一方面是不能迎合世俗,忘了读书人的本位;另一方面,如果只满足于书斋里求知,而放弃对社会的责任,那也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。”这番判断颇有夫子自道之意,因为在他看来,知识分子天然具有公共性,“就像古人讲的‘风声雨声读书声,声声入耳;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关心’。”

不回避崇高,敢于谈论价值世界的事情,这倒很符合一个求学于上世纪80 年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形象。但是,他打算怎么做?这是我们关心的第二个问题。

“跨界。”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词,似乎此前已在胸中盘桓多时。在他看来,目前的文艺评论界存在着一些问题,“一个是不愿或不敢说真话,另一个圏子化。”后者指当某个艺术门类有新作品推出时,只邀请该领域内的专业人士做评论,仿佛不如此不足以体现权威性。当然,这种局限性也是造成“不说真话”的原因之一,对此他做了一个比喻,“就像交朋友,不能老在三五好友里打转,这样听不到真意见。我们期待有更多人介入,这样才能听到更新鲜尖锐的声音。”

所以,“新官”上任,他最想做的就是要拆除文艺评论的界限,把不同艺术门类的专业人士汇集在一起,搭开放的平台,做跨界的评论,“对于美术创作,做文学的人可以评论,对于书法作品,也应该鼓励人调用音乐的理念来诠释,事实上,这些艺术门类本身就是相通的。”他说。

这件事由他来做大概最合适不过的,或者说,本身就非常“汪涌豪”———“驳杂”,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。

六岁开始学画,家里条件艰苦,他把父母给的微薄零花钱都攒下来买门票看画展,“几乎所有画展都去看,而且带着笔去临摹下来。”当时有一套美术工农兵美术丛书,每本八分至一毛钱,他都买来“照着画”,其中有一册教如何篆刻,“我就弄块肥皂学着刻,”所以,他后来学会了篆刻,据说水平不错。当然,肯定也写诗,而且新旧两体诗都写。以上的驳杂是从文艺创作者的角度而言,作为中文系教授,他的本行是古代文论研究,但又写过一部《中国游侠史论》,一再重版,这属于历史学的分科———社会史的范畴,书里的材料都是他自己一页页翻“二十四史”翻出来的。

所谓驳杂,某种程度上是“开放”的同义词,在他看来,知识结构是否具有开放性和批判性,是“知道分子”和“知识分子”的分野之一。因此作为教师育人时,他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具备这种素质。“我出的考卷不会要求你写封闭式的标准答案,答案是开放的,主要考察的是学生的视野是否开阔,更期待他们读书有得,有自己的见解。”

因为开放,对于汪涌豪来说,“跨界”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,或者说,在他眼里“界限”本不存在。因此,一个文学评论家可以为一个画家的一次尝试性创作写13000 多字的评论,在别人看来是“跨界”,于他而言则是顺手的,像只鲶鱼一样,游弋于各个门类之间,在生态未分明的池水里做些搅动,而且有一说一,就事论事,“好的就说好,坏的就说坏。”

当然,作为上海市文联副主席去推进“跨界评论”,不仅仅是从个人性情出发,在他看来,它通往更崇高的目的:“大时代需要大情怀的文艺创作,大情怀的文艺创作需要有大视野和大格局的文艺批评,怎么做到大视野大格局?跨界是一条比较切实的途径。”他很乐见这一点已经写入上海文联的工作报告里,称自己一定会团结同好,努力实施。

因此,跨界评论不是为跨而跨,而是以更开放的视野来阐释文艺作品,“推动好的作品进一步走向民间,走向大众,”他认为这是文艺评论家的社会责任。“以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介入到社会中,完全符合我的学术兴趣,也符合我的情怀。”他说。

跨界、开放,对这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实验拭目以待!

/ 傅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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